综合交通枢纽是推动完善综合立体交通网的“牛鼻子”，也是最直接、最广泛展现交通运输发展成就和供给品质的重要窗口，从服务对象可以分为综合客运枢纽和综合货运枢纽两大领域。近日，交通运输部、国家铁路局、中国民用航空局、中国国家铁路集团有限公司联合印发了《现代综合交通枢纽体系“十四五”发展规划》（简称《枢纽规划》），这是国家层面首次以5年规划的形式对综合交通枢纽发展作出专项、系统的工作部署，提出了“一体化、集约化、人文化、复合化”发展导向和“综合交通枢纽集群、枢纽城市、枢纽港站‘三位一体’建设”推进路径，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指导意义，尤其是对市场参与主体更加广泛、发展模式更加多元的综合货运枢纽，指明了转型升级的发展方向。

定层级　明确“三位一体”枢纽体系

“枢纽”是一个相对的概念。枢纽港站是基本细胞，是在区域视角下的枢纽；枢纽城市是枢纽港站的集成系统，是全国视角下的枢纽；枢纽集群是枢纽城市的有机组合，是全球视角下的枢纽。当前，社会各方对“枢纽”的认识仍然不统一、不明确，尤其综合货运枢纽属于市场竞争领域，在规划建设时往往缺乏系统观念，线网衔接、功能协同等方面考虑不足，制约了货运枢纽体系的整体效能发挥。

《枢纽规划》提出“统筹综合交通枢纽集群、枢纽城市、枢纽港站的建设与发展”，形成宏观与微观相结合的系统布局理念，有利于打通中央、地方、企业不同层面的货运枢纽布局方案，实现上下联动。在宏观层面，《枢纽规划》提出了“20＋80”的重点建设国家综合交通枢纽城市名单，将推动现代物流体系的关键节点与综合立体交通网的核心枢纽、区域协调发展重要城市匹配互适。在微观层面，《枢纽规划》提出了“统一规划、统一设计、统一建设、协同管理”的原则，引导城市公共资源和社会物流资源集中投放，环城近站、连片开发综合货运枢纽，推动港口、机场、铁路货运站、公路货运站补强物流设施和功能，向具备现代物流功能的综合货运枢纽转变。

拓网络　延伸经济高效服务链条

“枢纽”存在的基础是“看得见”的设施网络集中交会，而存在的价值恰恰是“看不见”的服务网络向外延伸。当前，综合货运枢纽发展还存在“设施孤岛”“信息孤岛”“业务孤岛”现象，在交通运输部支持建设的250余个综合货运枢纽中，具有多式联运功能的项目仅占1／4左右，一体化、网络化服务能力有待提升。

《枢纽规划》旗帜鲜明地提出“以综合交通枢纽为依托，打造高品质多元化服务网络”，指明了新发展阶段货运枢纽的工作重点。一是网络化，《枢纽规划》鼓励综合货运枢纽强化与自贸区、重点口岸等跨境物流节点以及境外物流服务体系联动发展，构建经济、安全、通畅的国际物流供应链网络；支持综合货运枢纽与运输服务产品融合发展，打造“多式联运＋区域分拨＋城乡配送”干支一体衔接的全程运输网络；推动综合货运枢纽向供应链组织中心转变，拓展形成采、存、销全覆盖的供应链服务网络。二是专业化，《枢纽规划》提出因地制宜增强综合货运枢纽的冷链物流、应急物流、危化品物流、电商快递等专业服务功能，推动形成跨区域业务联动的专业物流服务网络，促进物流市场细分，壮大高端服务供给。

提质效　加快智慧绿色转型速度

综合货运枢纽是货运物流活动的关键组织中枢和主要作业场所，是促进物流集约发展、优化运输用能结构的关键。目前，综合货运枢纽普遍实现了空间集聚，但对枢纽内资源、业务的整合力度和信息化手段应用仍然不足，存在“集而不约”的现象，清洁能源装备和供能设施普及率还不高，在智慧创新、节能减碳等方面没有充分发挥出引领作用。

《枢纽规划》审时度势，综合考虑碳达峰、碳中和目标及信息技术、新能源技术交叉融合新趋势，提出了智慧综合货运枢纽新场景以及绿色化发展任务路径。一是智慧化，《枢纽规划》提出了建设智能仓储配送、数字月台等新型设施，应用智能拣选机器人、无人智慧闸口等智能装备，推广数字仓储、智能调度等网联平台，强调了线上线下融合发展。二是绿色化，《枢纽规划》提出了综合货运枢纽完善联运设施、推进绿色货运组织、推广清洁能源应用3方面工作，充分发挥综合货运枢纽在运输结构调整中的导流作用、在组织模式创新中的载体作用、在清洁能源应用中的保障作用。

优机制　形成多方协同发展合力

由于依托的港口、铁路、高速公路等交通条件和配套设施在一定范围和一定时期内难以改变，货运枢纽是具有一定稀缺性的物流资源，既服务于地方经济，也服务于全行业和全国，其发展存在网络化特性以及跨区域协同发展的内在要求，往往需要政府和企业共同推进。

《枢纽规划》坚持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、更好发挥政府作用，推进综合交通枢纽管理创新，破解综合交通枢纽体系建设发展中存在的体制机制障碍。在部省层面，《枢纽规划》提出，推动建立部省协作共推枢纽集群建设发展机制，促进各层级城市合理分工、相互协作，推动重点设施共建共享，鼓励跨区域设施实现建设时序、技术标准协调统一。在城市层面，《枢纽规划》提出，引导完善以地方政府为主导的枢纽城市发展机制，加强部门协同，促进多规融合，并鼓励地方政府优先依托现有机构，打造统一的枢纽建设开发平台。“十四五”期，交通运输部、财政部还将以竞争性评审的方式，以城市为载体系统支持货运枢纽及集疏运体系建设。在项目层面，《枢纽规划》提出，鼓励创新枢纽港站一体化开发建设管理模式，支持创新政企合作机制，鼓励采用管委会或龙头企业开发等方式，形成“政府统一规划、平台一体打造、企业自主开发”的综合货运枢纽发展模式，促进各类物流资源集聚发展。

深融合　发展多业融合枢纽经济

货运枢纽是交通、产业、城市协调发展的纽带。在交通运输部支持建设的250余个综合货运枢纽中，超过70％的项目位于产业集聚区内。随着新技术、新模式、新业态不断涌现，综合货运枢纽与关联产业深度融合后所形成的“枢纽经济”已成为经济增长新旧动能转换、交通运输领域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纵深推进的重要领域。

《枢纽规划》将“大力发展综合交通枢纽经济”作为重要任务之一，通过不断推动综合货运枢纽扩功能、增动能、提效能，努力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。一是枢纽转型，《枢纽规划》指出推动综合货运枢纽向物流集聚区转型，在交通功能的基础上，拓展商业功能、产业功能、城市功能，吸引电商、轻加工、商贸、供应链等企业向综合货运枢纽集聚。二是产业融合，《枢纽规划》提出了“枢纽＋”发展新模式，大力构建以航空运输为基础、航空关联产业为支撑的临空经济区，以港航服务为基础、港产城航贸金一体化发展的临港经济区，以铁路运输为基础、高铁货运为补充、站城融合发展的临站经济区，形成一批现代化的物流产业集群，打造一批各具特色的枢纽特色品牌。

“十四五”期是加快建设交通强国的重要阶段，也是综合货运枢纽提质升级的关键时期。由于不同运输货类的规模、流向、时效、费用、运输要求等各不相同，不同运输方式的适合货类、运输能力、经济运距、层次结构也存在差异，综合货运枢纽必然是多层级、一体化的网络体系结构，并引领枢纽周边区域实现更高层面的物流供需动态平衡。

《枢纽规划》坚持系统观念，将《交通强国建设纲要》《国家综合立体交通网规划纲要》等纲领性文件关于综合交通枢纽的战略部署转化为具体实施路径，引导综合货运枢纽、枢纽偏好型产业、枢纽城市“站产城”融合互促，综合货运枢纽、综合运输服务线网、枢纽经济区“点线面”一体共荣，能够充分调动各方资源，深度促进综合立体交通网高效衔接和集约利用，持续扩大多元化、高品质的货运服务供给，高质量构筑综合货运枢纽服务网络体系，为加快建设交通强国、构建现代流通体系提供更有力的基础设施支撑。

作者：交通运输部科学研究院院长　石宝林